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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八章紀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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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八章 紀念

新的困難又來了,汽車要想繼續往前走,纏在輪轂上的鋼絲繩是怎麽纏上去的,還得怎麽取下來才行。這個活看起來簡單,沒有多少技術含量,不就是把鋼絲繩取下來嗎?若是放在平地上,可以說簡單的和一一樣,沒有覆雜的成分,隨便一扯就下來了,而此刻在看不見輪胎的雪槽裏,就把看似簡單的事情搞覆雜了,沒有些一招鮮,吃遍天的技巧,那可就吃大苦了。

兩邊的雪墻刀削一般,和車廂緊貼在一起,沒有讓人通過的空間,要想接近輪胎,唯一的通道就是從汽車底盤下爬過去,而底盤部分淹沒在積雪裏,不掏出讓人能鉆進去的空間來,還是一籌莫展,想想都頭皮發麻。

誰都知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,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,就是頭皮發麻還得去做,等待只能是等死,困難不會在等待中消失,掃箸不到,灰塵不會自己跑掉。黑子指揮著幾個兵掏雪,劉曉強帶領著大部分士兵鏟雪,還有幾個兵,從地錨上取下鋼絲繩後,利用完了的地錨就沒有了作用,失去了價值,想取下來再次利用,沒想到不容易釘進去的地錨,取出來同樣不容易。

十八磅大錘威力不小,不可小覷,在幾個兵輪番上陣打擊下,把手臂都震麻了,可地錨紋絲不動,和大地不棄不離融為一體,沒有一點點松動跡象。不松動的鋼釬,怎麽能拔得出來?人力不可為。

有困難找上級,這是亙古不變的行規。盯著拔不出來的鋼釬匪夷所思,幾個兵大眼瞪小眼發起呆來一籌莫展,自己沒辦法,難道別人也沒辦法嗎?無奈之下,就去找劉曉強討教高招。

劉曉強一聽也是一頭霧水,沒辦法釘進去有情可原,釘進去了還有取不出來的說法?有些不符合邏輯。他心生疑惑來到地錨跟前,從一個士兵手裏接過大錘,照著鋼釬輪園了砸下去。

小夥子膀大腰圓,掄圓了一口氣五六下硬碰硬,砸的鋼釬火花四濺,伸手一搖鋼釬,鋼釬就像生了根似的,沒有一點點動搖的意思。他喘了口氣說:“咦,真是邪了門出鬼了?哼哼——不想出來,就讓它呆在這裏吧,也是我們留給這片土地的紀念。呵呵——說不上若幹年後,我們再到這裏來執行任務還能用得上,那可就省勁多了。把地錨埋住,別掛住汽車地盤,你們幾個忙別的去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汽車後橋有差速作用,兩個輪子受到的阻力不等,能同時轉也可以單獨轉,此時,想要把鋼絲繩取出來,就必須利用這一獨一無二的特點。黑子從容的掛上倒檔,輕輕擡起離合器的時候,就聽見鉆進車下面的兵叫喚道:“左邊——左邊——”

他聽到後,把半個身子探出車窗外,用左手指揮車前面的兵,拉左面的鋼絲繩。此刻鋼絲繩纏在輪轂上長度有限,容不下多少人扯拉,隨著後輪胎空轉,鋼絲繩不斷從車下面拉出來,容納的人也越來越多,黑子的油門也越加越大,鋼絲繩抽出的速度越來越快。

幾十個軍人像拉纖的船夫似的,在沒膝深的雪槽裏弓腰屈膝,把纏在輪轂上的鋼絲繩一點點拉出。有了初一,就會有十五,有了第一次的經驗,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,豈不知還是困難重重。

左邊輪轂上的鋼絲繩雖然被拉出,要想把右邊輪轂上的鋼絲繩拉出來,還得做些手腳,讓左邊的輪胎不轉動才行,這是個理論問題,開車的人都知道。怎麽才能讓左邊的輪胎不轉動,讓右邊的輪胎轉動?也是個技巧問題。

黑子讓一個兵把剎車皮碗的挺桿處用力拉出,左邊的輪胎被剎車片死死剎住,右邊的輪胎在發動機強扭下,不轉都由不得它。輪胎倒轉,車前面的兵用力拉,想想不可能的事情,在一片歡呼聲中解決了。

被抽出來的鋼絲繩,掛在了下一個地錨上,重覆著同樣的動作在前進,還要重覆多少次才能走出去?沒有人知道。有多遠,就得重覆多遠,這是大白話,誰又去想那麽多呢!走出去才是有道理。

想得最多的人還是羽隊長,他留守在雪槽外面也不輕松,無情的狂風毫無節制,吹拂著上百臺汽車,每一臺車都在狂風中瑟瑟發抖,吱嘎作響,臌脹的篷布像氣球一樣被吹脹到了極限,隨時都有爆裂的危險。

他開著車巡邏在其中,是因為所有的有生力量都不在了,害怕那些無人看護的陌生戰友們遭到什麽不測。劉雪早就到王倩坐的車裏面互訴衷腸去了,他的身邊取而代之的是韓老六,此刻他正在狂風裏拉肚子遭罪。

等到他打開車門子,隨同著風雪一同擁擠上車來時,一臉痛苦的說:“嘖嘖嘖——哎喲喲——我我,我的媽媽舅姥爺呀,凍死我了啊。這這這,這鬼地方咋這麽要命?真的讓人有活不下去的念頭。吸吸吸,隊長,都都,都說活人難,拉個屎咋也這麽難?”

“呵呵……”羽隊長一聽這不著四六的話,笑著說:“你娃才活了狗大的歲數,就知道活人難了?要是活到我這個歲數,還不知道難成啥樣了?”

渾身顫嗦的韓老六,拍打完帽子上的雪,撇了撇嘴角說:“呦呦——你才比我大了幾歲就倚老賣老?也好意思?我告訴你,幾歲之間沒有多大區別,別動不動就給我上一課。吸吸,再說了,我到現在可沒有一點點動搖和退縮的念頭,你不信?哼哼——我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得多了去了。”

“哦——是嗎——”羽隊長漫不經心的說:“呵呵,小夥子,你現在表決心,是不是黃花菜都歇了?呵呵——你有沒有決心無所謂,只要你自投羅網進來身臨其境,什麽都由不得你了,你想不堅強想退縮?隨你便了。哼哼——就是想後悔也遲了,躲都躲不過去,除了堅持到底,別無選擇。”

“且——什麽呀?”韓老六滿不在乎翻了個白眼,說:“難難,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幅熊樣?呵呵,雖然我是做飯的,可也是一個兵,一個我自己認為說得過去的兵,一個不虧我自己良心的兵,你這麽認為也太不公平了啊?哎呦呦——我的蒼天呀,大地呀——我我,我豁上老命跟你來經風雨見世面,時時刻刻都感激你,沒有讓我這個兵白當一回,你咋就不把我表揚表揚?肯定肯定?我讓高興一回?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羽隊長笑得渾身亂顫,咳嗽了幾聲說:“咳咳咳——你你,跟上我你才見過了多大世面?就想讓我表揚你?做夢去吧?哼哼,現在全車隊的弟兄們都拉肚子,瞎著裏看不到嗎?你不想辦法給我治住了,盡想這沒屁眼的事?小心我找你娃麻煩。”

“啊——這這這,這好辦啊隊長?”韓老六一本正經的說:“嗯嗯,隊長,現在這裏什麽也沒有,我是無能為力,等到駐地後,我做一鍋湯就解決問題了。弟兄們只要喝了我的湯,拉肚子保證像放水開關一樣,一下就關死了。”

“哦,有有,有這麽靈驗?”羽隊長好奇的問道:“哪哪,哪是什麽湯?你不會是信口開河,寬我心吧?”

“且且,怎麽會?我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?食醫結合精妙絕倫,自古有之。通過食療,能防治和治療許多疾病,這是我密不示人的祖傳秘方,至於什麽湯你就不要問了,家訓難違,給我留點隱私權。嗯嗯,現在弟兄們拉肚子不是疾病,更不是食物中毒,只是飲食結構發生了紊亂,稍微調整一下下就好了,簡單的和一一樣。好漢經不住三泡稀,哪是指吃壞了中毒而言,我們的弟兄們雖說是跑冒滴漏嚴重,可精神頭一個個蠻不錯,說明只是拉肚子,而不是病,你說是吧?” 韓老六眉飛色舞,說的頭頭是道。

羽隊長也信服他身懷絕技,有神秘莫測的祖傳手藝,在過去的日子了有過驗證,心中的郁悶隨之卸去了不少。笑著說:“呃……這就好,這就好,相信你有這個能耐。嗯嗯,不過,事實為依據,到時候,你臭小子吹牛逼不治病,成了大街上的江湖郎中大力丸,我就剝了你娃的皮。”

“嘿嘿嘿……不會地,不會有那樣的機會,這一輩子都不會有那樣的機會,你就死了這條心吧?別讓自己太失望,你難受,我也難受啊,哈哈哈……”韓老六信心滿滿、有恃無恐的大笑著,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。

羽隊長沒有接他的話題,同樣翻了他個白眼,脫下手套看了看表,自言自語道:“嘖嘖嘖——黑子這豬頭,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不回來?難道還有難住他的困難嗎?”

“啊——不不,不會吧?”韓老六認真的說:“一排長是車隊的靈魂人物,水平和你旗鼓相當,你就放心吧,會回來地。”

“你說的沒錯。”羽隊長若有所思的說:“嗯——能難住他的事不多,我只是擔心他不會用兵,浪費人力資源,把兵累垮了,可就把天禍闖下了,再走出這片雪域就困難了。”

“怎麽會呀、”韓老六不假思索的說:“一排長是老好人,平時話不多,開會靠墻坐,啥事都通過,誰都不得罪,怎麽會不愛惜兵呢?”

“哼哼——話不多,不一定是好事,說話多,不一定是壞事。有我在,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,他自然就沒有說話的份了。現在我不在場,他不說話,怎麽能指揮士兵們完成任務?唉……眼不見,心一樣煩,幾十條生命吶!”羽隊長憂心忡忡的說。

“嗯——不擔心隊長,一排長是除了你大家最信服的人,經驗技術無人可比,人格魅力,號召力不在話下,一定會順利通過。哎呦呦——我算是經風雨見世面了,這一趟跟上你,真正地開眼了,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還能活著?我們真成了餓不死的兵,凍不死的蔥了,真正是活靈活現的神話傳說,我要寫信告訴老婆,我也是頂天立地的英雄。”韓老六大言不慚的說。

“且——不死吧你?小心適得其反,弄巧成拙,你老婆知道了,還不得嚇死呀?你娃的兵可就當不成了。”

“哦——怎怎,怎麽可能啊?我老婆可是個崇拜英雄的狂熱分子,嫌棄我胸無大志,整天家圍著鍋臺轉,沒有什麽驚心動魄的傳奇故事,這一次不就實現了嗎?哈哈哈……老婆知道了,就再不敢小瞧我了,你放心好了。咦——隊長,昨晚上的野黃羊多不多啊?嘖嘖嘖,可惜了了,可惜你不讓我去,失去了一睹為快,再不可能覆制的機會,一生的遺憾啊?我我,我恨你。”他惋惜地說。

“哈哈哈……你恨我?你就省省吧。你娃那個屁膽子只有指頭蛋大,見過什麽呀?要是去了,還不得嚇得尿褲子呀?嘖嘖嘖——哪個場面世所罕見,密密麻麻的狼群數不勝數,遮天蔽日的黃羊群,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,你娃……”

“哼哼——你你,你也太小瞧我?難道說我還不如劉姐姐了?她她,她尿褲子了?”

“哦——何止是尿褲子了?差一點就神經錯亂嚇神經了,啼啼哭哭了一晚上哄不住。”

“哦——這個——尿褲子你看見了?” 韓老六壞惺惺的說。

羽隊長一聽,瞪了一眼說:“哼哼,低級趣味,高雅一些能死呀?嗯,女孩子承受力差,能堅持下來還算不錯,擔心死我了。”

“嗯嗯,隊長,劉姐姐可是個好女孩,賢良淑德,溫文爾雅,你可得不擇手段想辦法據為己有,千萬不可出錯失之交臂了,她比起鄰居小妹李喜梅可強多了……”

“啊,你你,你知道個鳥?現在是生命攸關的時刻,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?有意義嗎?別扯淡了。”

“且且——這這這,這怎麽是扯淡了?你你,好好好——不說了,說說昨晚上弄了多少只野黃羊?讓我高興高興?”

“嗯——沒有多少,關鍵是沒時間弄,夠我們吃幾天了。”

“嘖嘖嘖,哎呦呦,機會難得哦——同志,千載難逢的奇遇,你就不會放開手腳多多益善啊?我可是有多少來者不拒,兄弟們的日子就會紅紅火火。”

“貪得無厭就會遭報應。見好就收,是一種境界,貪婪就會招災惹禍。咦——黑子這個臭逼怎麽還不回來呀?”羽隊長憂心忡忡地說。

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,黑子的車隊在雪槽裏就要玩命的沖出去了。劉曉強依然緊閉著雙眼,不惜力氣揮鍬鏟雪,時不時瞇著眼睛觀察一下前方,彎下腰依然苦幹不休。

他知道自身的價值,更知道在車隊中的地位和影響力,他身上寄托著的不僅僅是他師傅和隊長的期待,還有身為將軍父親永遠都離不開的企及,讓他不敢懈怠偷懶,更不敢放棄眼前難得的拼搏機遇。

人生難得幾回搏?此刻不博更待何時?正在他用力揮鍬的時候,鐵鍬突然輕飄飄鏟空了,往前傾斜著的身體失去了重心,在後經十足的狂風吹拂下,失重一樣栽倒了。

栽倒在雪地裏的後果他知道,積雪會灌進所有能灌進去身體的地方,包括閉不嚴的嘴。身體倒下的時候,趕緊的閉上嘴是自然反應,沒想到撲倒在雪地上時,沒有被積雪埋住的感覺,瞇著眼睛一看,前面比雪還要光亮,霎時間欣喜若狂,高興地大叫了一聲:“弟兄們——到頭了,哈哈哈……”

閉著眼睛鏟雪的軍人們一聽,睜開眼睛一看,挖透了的雪墻,仿佛像洪水沖開了大壩一樣,把剩下不多的積雪吹走了,雪槽好像是風洞一樣沒有了堵塞,更加流暢一湧而出,帶走了雪槽裏能帶走的積雪,速度之快,流量之大,就像水庫閘門洩洪一樣聲勢浩大,壯觀宏偉,咆哮聲隆隆作響。

劉曉強高興地邁著企鵝步,第一個走出雪槽一看,不由得吃了一驚。雪槽兩邊巍峨的雪墻,若隱若現隱藏在風雪中,被撕開的雪槽裏滾滾湧出的積雪,像一條巨龍一樣狂奔而去,沒有堆積在雪槽的出口處,整個這一帶的雪墻下面,不知為何都沒有多少積雪堆積?

雪墻不但陡峭,反而像帽檐一樣往前凸出來,超出認知,說來奇怪。是不是這裏的地形有什麽蹊蹺?就像敦煌月牙泉周圍的沙山,白天時,無論多少人從沙山上弄下多少沙子來,第二天一看,沙子依然和前一天一模一樣完好如初,才有了千百年來不被沙漠吞噬的奇觀,難道說這裏也有鮮為人知的不解之謎?

沖出雪槽的士兵們,和劉曉強一樣歡欣鼓舞,避過雪槽口,看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景驚愕不已,有些難以置信,還有些膽顫心驚,眼下的這條路怎麽這麽艱難?來去兩重天,真是世事多變換,令人目不暇接。

已經打過十幾個地錨的士兵們,在打最後一個地錨的時候,已經老練到熟能生巧的水平了,把拉出來的鋼絲繩掛好後,一個個都躲避到雪槽外面,聽到汽車喇叭聲,他們又進入雪槽,把所有的工具收起來上車後,沒有阻力的汽車身輕如燕,在熱情似火的狂風夾道歡迎下,沖出了雪槽。

雪槽前面遼闊無邊,別說是連在一起的汽車掉頭,就是火車在這裏掉頭也綽綽有餘,不存在問題。車隊繞了一個大圈後停在了風雪中,經驗老道的黑子,把兩臺車上的士兵們集中在一臺車上,目的是為了增加汽車的載重量,應對壓不瓷的雪槽。

載重量越大,就能增加輪胎與地面的附著力,自然是不容易打滑。要想讓每一臺單車通過雪槽,尤其是拖著車的單車通過,不創造好條件想都別想。把一臺車留在雪槽口,黑子告訴所有車用二檔同時起步,想用速度拋起更多的積雪,讓狂風吹走減少厚度。

負重的車用二檔起步,是違反操作規程,容易造成離合器片和變速箱損壞,這種操作在平坦的公路上都不好使,何況是埋住汽車輪胎的雪地裏?那就更具破壞力了。作為一個老司機的黑子,他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,為何要違章操作?此一時彼一時,處境不同。

連接在一起的五臺車,按操作規程從一檔增加到二檔,厚厚的積雪阻擋了汽車慣性,油門擡起來車就停了,再加上每個人的反應程度不同,統一不到同一個節點上,增加檔位就不敢奢望了,統一用二檔,一但行走起來,那可就萬事大吉了。

每一臺車都抖動著車身,異常艱難跑起來後,迎著雪流滾滾的雪槽,又一次沖進雪槽裏。只有一車寬的雪槽裏,滿滿當當阻住了肆孽的狂風,無路可走的狂風,只能從夾縫中嘶鳴著擠出去,帶走了不情願離開雪槽的積雪,雪槽裏又一次烽煙滾滾湧滿了雪霧。

猛張飛似的黑子,把六七十個兵擠在一臺車上,車廂變成了火柴盒,每一個兵都像火柴棍一樣緊緊擠在一起,他們沒有怨言和抗爭,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其中的道理,更了解目前的處境。

這種危險的舉動,只有黑子這樣的莽夫做得出來,一旦有什麽不測,全軍覆沒是頃刻之間的事,如果羽隊長在的話,絕對不允許這麽幹。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他就是他,每個人都有處置問題的方法,不可能千篇一律。

一千多米的雪槽,過來時歷經千辛萬苦,步履蹣跚,現在卻是分分鐘的事暢通無阻。正在羽隊長翹首期盼的時候,風雪中蹦出來連接在一起的車,他高興地想下車去與他們同慶勝利呢,黑子卻像不認識他似的不理不睬,汽車繞了個大圈後,又一次沖進了雪槽裏,讓他高漲的熱情,隨著黑子的消失而消失了。

坐在他身邊的韓老六,不可思議的說:“咦……一排長是不是想起義政變啊?怎怎,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?”

“胡說什麽?”羽隊長卻一臉興奮地說:“只要有我在,他娃驢輩子都政變不了,他是在我面前臭顯擺表功呢。哼哼——你看我等一會怎麽收拾他?不給他潑上些冷水降降溫,他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。”

“呃……”韓老六不知就裏的說:“一排長打通了雪槽功不可沒,應該論功行賞,表揚才對呀?為何潑冷水?”

“嗯——”羽隊長蹙眉說:“你沒有看到現在有幾臺車?”

“哦——六臺車呀?還還,還用得著數嗎?”韓老六不假思索的說。

“哼哼——豬眼睛不是?這就是你不在其位,不謀其政的表現啊——” 羽隊長聳了聳肩說:“嗯嗯,你說的是他們一開始的六臺車,可現在只剩下了五臺車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韓老六吃驚的說:“哪……哪一臺車到哪裏去了?不不,不會把車丟了吧?怎麽可能?”

“哼哼——遇上他這樣的人就有可能。”羽隊長肯定的說。

韓老六極力回想著剛剛從眼前消失了的車,明明是六臺車,怎麽會變成了五臺車?怨恨自己怎麽沒有數一數,不安的說:“隊長,還還,還有一臺車到哪裏去了?”

“嗯——黑子是把兩臺車上的人,集中到一臺車上增加重量,剩下的那一臺車沒用了,就停在了那一面。”

“咦……”韓老六迷惑的說:“隊長,你你,你怎麽知道這一切?我怎麽就不知道?為為,為什麽呀?”

“且且——什麽就為什麽了?”羽隊長瞪了一眼,不耐煩的說:“你豬腦子呀?為什麽?為什麽問個沒完沒了?你不是托兒所的小朋友吧?等一會他們回來了,你不會去問他們?”

韓老六一聽張著嘴,眨巴著眼睛想不通,黑子卻一馬當先,又從雪槽裏蹦出來了。羽隊長看到他們又一次出來了,興沖沖下車去,想和他們打個招呼,還沒有走到跟前,只見黑子的車後面跳下一個兵,麻利的取下拖車桿後,返身又上了車,隨著轟隆隆的發動機聲音,單車沖進了雪槽裏,緊隨其後的車,都取下拖車桿,速度極快沖了過去,從發動機的聲音中判斷,檔位應該在三檔……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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